父親一向是個堅持己見又很愛追求新事物的人,就連他的身後事也是這樣的。關於 大體捐贈 和 植葬 這些的在父親去世時就想寫了,可是光一想到就只有空哭而已,所以一拖就到現在了。

我的父母都是做超過二十年的老慈濟人,而我們家的小孩都沒加入,這就有點像是有部分壁壘分明但依舊是一家人的情況,比如我們就很容易因為冰箱放素的旁邊放葷的吵架。

在我們家小孩還是學生時,我弟因為在紅十字會當急救教練賺外快,我們三姊弟就簽了器官捐贈,這事讓是醫院志工的媽媽知道後他超生氣的,就是那種父母發現有人未經通知把他的東西捐出去了的生氣加無法接受,那時候我們只是很平淡地看著他說:「你不是醫院志工?器官捐贈有什麼好驚訝的。」

很多年後他才跟我們說,這件事讓他反思很久,而且在五年後也讓自己放下簽了器捐。所以說真的,我爸是我們家最看不開的,包括他們沒捐過一百萬,我想除了他想要測試外也是希望留些錢給我們。這在他確認癌症是第四期末時,他的第一句話是他的妻小怎麼辦,就知道他接下來的決定都是以我們為主在規劃的。

在最後一次急診住加護病房時,因為住的時間比較久,所以就算是我們已經註明不寫全名了,還是被一些長駐醫院的師姑師伯發現跑來探病,有一位專門負責大體捐贈的師伯也是父母親的好友有進加護病房探視,那時父親就向他表示要大體捐贈。不過因為是在加護病房不方便,加上後來開刀也沒力氣了,最後是在進安寧病房時由我們其他家屬簽名的,這也造成後來一些親戚的不諒解。

 

我們就從轉安寧病房開始說起吧...

父親開始進進出出病房時就先簽屬過不急救不做侵入式治療,所以我們先看這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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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份的人一拿到這一份「放棄急救同意書」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雖然知道老死是必經的過程,但是要決定別人的生命,尤其是親人,怎麼樣才是對他好的。目前大部份的人是希望親人能夠好走的,但若是平常好好的,一點小事進了醫院後就被嚕了這一張,怎麼辦?他應該還有機會才對的吧?只是心臟無力造成有點積水,人看起來還好好的,急救了還有機會恢復的吧?這時候相信有機會的多。

但是,這張單所需要執行的時候,自然就是生死交關了,不少人會覺得,不然就做第一項吧,至少確定吸的到氧都還有機會。其實,光是第一項,就需要把嘴扳開到比平常更開並且加上一環鐵塊,然後裝過的,通常嘴都流血了,牙齒也斷了。而且,需要做到這張的項目時是要一連串都做才會有用的,只做一項跟本不夠。很多堅持要急救,捨不得家人的,看到急救後身上血肉模糊的狀況,無不後悔,因為捨不得讓家人受到如同下了地獄般的折磨,看過後你會更難過更悔恨。 #請注意是不做的打勾。

就像我弟說的我們家是奇葩,沒人像我們這樣的經歷所以我們家根本沒這段。

 

在進安寧病房前我爸剛開完刀,已經連續二天吃不下東西,(應該是腫瘤又脹大壓迫到胃了)我還威脅他再不吃要叫護士來灌食,他很不高興的跟我說,你知道灌食有多痛苦嗎?後來才吃了一餐。

隔天......

在早上七點前來了位師姑和他談完後我媽才到醫院我爸就決定要去安寧病房了,我因為早上有工作,過中午到時病床是空的,到護理站去詢問,護士跟我說換病床了還叫我從最亮那條走進去不用怕

進安寧病房就需要簽屬一份安寧療護意願書,所謂的緩和醫療就是會注射一些像是嗎啡之類讓病人減緩疼痛和好睡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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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有被詢問過,若決定要轉成安寧醫療了,是不是另外挑選去哪一家比較好?我的建議是,在你原就醫的醫院最好,除非這家醫院沒有附設安寧病房。原因是若要轉到別家等於是轉院,讓一位身體虛弱走到安寧療護的病人,還要再一次做全身檢查跟評估,太折磨人了。而且在原本的醫院,若有任何狀況,護士可以直接打電話給原本的主治醫師,讓醫師立即做判斷,這樣對病人是最好的。

 

這天簽了 大體捐贈 ,還決定了要 植葬 ...

我弟還查了全國的植葬地區跟價錢討論,雖然我家祖墳在彰化,走慈濟的大體捐贈體系可以免費葬在花蓮,不過我們決定的是對我們交通最方便的,最後選擇了 陽明山臻善園 花葬 。關於植葬每個地區還是有稍稍的不一樣,我們去場勘時的規定就放在YouTube中。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ZliNOIf_sg&t=1s

 

關於 大體捐贈 ...

大體捐贈不是想捐就能捐的,像我們家這樣沒有人反對已經很稀有了,但還是得看捐贈者去世時有沒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先來看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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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不說,光第五條─水腫,就相當困難,從負責大體捐贈工作的師伯那裏聽說,若想大體捐贈,在去世前至少要超過24小時不能吊任何點滴讓身體代謝水份才不會水腫,不過住院久了一般代謝都不好要不水腫反而是條件中比較難的。

還有,若是事先預簽,建議進醫院時要進簽屬的大學附屬醫院,不然極有可能因為醫院系統未註明而未做適當的措施或文件申請耽擱時間而捐不成。每一家大體捐贈的規定和之後的儀式也都不同,請勿一概而論。

簽了這份大體捐贈後接下來基本上都會有志工協助,比如我們捐贈的對象是花蓮慈濟大學。(一般大體捐贈都是捐給學校使用而不是醫院請勿搞錯)所以依照政府規定須要跟醫院申請一些資料,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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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張會發現大體捐贈後的使用有二種,這二種模擬教學的不同如下,一種是大家知道的醫學院學生使用,一種是有讓台灣醫學協會一起使用。

模擬手術教學是不能選擇的因為有名額限制,比如若今年預計安排二次腎臟手術教學男女各一,負責大體捐贈的師伯就會去評估疾病的情況、身體狀況等等適不適合。一般來說比較特殊的疾病或症狀最容易被選中,像是我們這個梯次就有一位年輕的老師,一直查不出是什麼病因,最後說服家人讓他大體捐贈,希望能查出到底是什麼狀況,好讓未來也生一樣疾病的人能夠得到正確的治療。好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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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參與的是模擬手術教學。

這一種的是,我們去參與啟用典禮後到使用結束的時間比較短,就可以領回辦喪禮。不過缺點是2小時內必須衝到花蓮,救護車走蘇花公路吐到不行。還有聽過送到一半遇到下雨坍方捐不成的,總之這一種很趕,到學校還有儀式跟他們需要處理大體的時間,後面敘述。

另外,每間大學教學結束後大體的處理方式是不同的,我貼的是慈濟大學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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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上面所寫得由本校安奉於所選定適當場所就是花蓮植葬的地方。還有,一般大體捐贈學校都會補貼喪儀費用,我媽左手進右手就捐出去了,所以有多少我不確定。

 

父親住安寧病房的時間只有短短三天...

應該是移入當天早上和師姑談過後就已經決定放下了,那天開始很多聽到風聲的師姑師伯就陸續來探視,然後要求我無論什麼時間適不適合,父親去世時一定要通知他們來送最後一程。也不知是不是很多人來看的關係,就是覺得該通知所有親戚來見最後一面,所以隔天一早就發連絡網了,我記得最厲害的是住彰化的姑姑,下連絡網後二小時內就趕到了,還動用了里長協助。

那天,親戚絡繹不絕,所有的人都想盡辦法抵達,父親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越睡越沉,而這一天我們家的人其實是擠不進去守在旁邊的。直到最後一組人是從國外趕回來的叔叔在晚上十點趕到,我爸已經睡到叫不醒了。在他們要走時還把我弟跟我妹叫出去問,捐大體是誰的決定。

這天終於回到家真的累癱了,睡下正熟時,凌晨 2:48 電話來了(他還打了第三通才有人醒來接)我爸去世了。

 

由於這個時間太凌晨了,我決定不通知任何慈濟人,知道大家白天都很忙,若是12點前後或4,5點後還好意思通知,這時間實在是不好意思,因此只讓我媽打一通電話通知一位師姑來陪他。我們到趕醫院時負責大體捐贈的師伯已經到了,因為本來就有認識,他老婆師姑也一起到,而父親已經被換好衣服轉到佛堂中聽經。

接下來師伯告知我們,會到地下室短暫停留由葬儀社接手,然後就要坐救護車趕往花蓮。救護車中只有三個位子,所以就我們三個小孩陪同前往。母親和另一位陪他的師姑一直想跟去,還想去搭火車被我們勸下,因為一路以來最累的就是我媽了,我們叫他回家休息,到早上許多聽到消息的師姑就都集合到我家去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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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上救護車一路飆到花蓮...

天還未亮時就開始下起雨了,在蘇花公路上飆車可一點都不好玩,一個吐了全車都是味道,自然其他人都跟著吐。在天全亮後我們抵達目的地。

在慈濟大學內設有一處追思堂,是常駐的靈堂,所有模擬手術,大體存放都在這一棟。只要有大體捐贈這邊就會開啟,除了負責的師父外,附近有長駐修行的師兄師姐有空的人都會主動來幫忙念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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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念經之外有一些拜別父親的儀式,要跟父親說說話,他的心願我們有做到了,未來的日子也請放心,我們會好好的。

然後就有人說時間到了要推進去,我們需要扶著二側走,推沒幾步,突然就說要跪下拜別,這時才意識到我們要永別了!

這個時候有點像嚇到了那樣倒吸了一大口氣,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只一直聽到旁邊遠遠的聲音催促要跪拜,然後一下跪就忍不住大飆淚了。

 

─── 在啟用典禮的那天吃中午時,有聽到陪伴的師姑說又有大體捐贈者要到了,他們吃完飯要去唸經,我也跟著去了。在被別人協助過後,即使只是去幫忙唸唸經感覺也是很有意義的。───

 

再後面就有一位志工師姐帶我們去齋堂吃早餐和買火車票回家。

等啟用典禮的時間不一定,所以就不特別敘述,不過對於家中有病患需要長期照顧的,這個等待的時間真的讓我們鬆一口氣。說真的,我媽已經很明顯的用目測都看的出來已經累到撐不住了,而我爸只要住院晚上就是我弟和我妹輪流顧,然後白天直接去上班。白天就我和我妹分。若是接著下去辦一般傳統式的喪禮,不知道要倒幾個。還有家中因為沒有任何像一般喪家的佈置,雖然哀傷,不過感覺淡很多,比較像家裡從此少了一個人了,懷念的心情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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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體捐贈的那棟樓門口走道上,這一梯次的大體捐贈老師都會有一張大海報介紹生平,若家屬想要,在整個結束後可以寄給家屬。

 

大體啟用典禮 ...

從啟用一直到喪禮有不少的儀式,整體的感覺是,若自己要辦到這種程度除非你是黑道老大吧,哈哈。以前我們常常戲稱父母是鄉里名人,走到哪都會遇到認識的人,到處打招呼。若是參加喪禮,在殯儀館就會跟我弟討論說:這個館空間應該不夠,若要辦公祭可能要租小巨蛋喔,趕快努力賺錢。而這次整個喪禮辦下來隆重的程度感覺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這一些儀典都有錄製成影片給家屬,因為內容涉及到不少肖像權跟隱私因此盡量用照片呈現。

我們這一次有一些醫學協會參與,依照慈濟大學使用大體的儀式中會讓他們與大體老師的家屬們交流,他們會採訪大體老師的生平,要在追思會中使用,而我們則是好奇他們在做的研究。

這對他們來說是難得的機會,與我們交流的是台灣整形外科醫學會的醫生,他告訴我們這次全台灣就只留了二位整形外科醫生待命,其他的人都還是自備儀器來參與,可見他們的重視度。對他們而言這次是大體模擬手術訓練營,一共有8位大體老師。在這個訓練營一開始就是大體啟用典禮,所有的家屬都會到,因為這是家屬最後一次見親人最後一面的機會。

大概從進到追思堂起一直到整個結束真的是哭不停的,我哭得太嚴重了,認識的師姑一直要來安慰害我不好意思,還故意叫他們去安慰我媽,因為她『完全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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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舉行瞻仰遺容儀式的地點正是醫生們做模擬手術的地點。瞻仰完儀容在外面還有誦經等等其他的儀式,儀式結束家屬就是回家而醫生們就是就地留下開始他們為期幾天的訓練營,在醫生們做完大體模擬手術訓練後,也是由醫生負責幫忙縫合、著衣、入殮。

 

送靈典禮 ...

接下來就是喪禮的儀典了。家屬需要前一天到住一晚,晚上時我們需要參加預演先走位,還有和醫生的茶會聽聽他們的收穫,也是聽聽父親對醫學做出的貢獻。

送靈典禮就是從大學到火化場中間舉行的典禮,也是送親人的最後一段路。8位大體老師的家屬排起隊來根本就是在比長的,若再加上像我們家父母有很多慈濟人朋友來參與,還有這一場訓練的實習醫生,扶靈的這段路真的好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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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微雨,所以有發雨衣。在送靈出門口後所有的家屬就坐上遊覽車前往花蓮的火化場。在等待火化的期間規定晚輩要跪著等,所以大廳跪了滿滿的人,總之這一天就是跪不停。火化完領完骨灰後,除非像我們這樣要求要帶回台北的,大部分的人都是直接在花蓮植葬,所以我們家是在遊覽車上等,其他大體老師的家屬則是另外有植葬的儀式。

在火化跟植葬結束後就回到慈濟大學內接下去還有很多儀式。

 

感恩追思典禮 ...

就是個頒獎典禮。感謝家屬願意捐出家人對台灣的醫學做出貢獻,一般人應該會覺得無聊睡著吧,不過家屬的感受卻不一樣,又在裡面哭了一圈。

 

入龕典禮 ...

在上頭有一張 ─教學結束後遺體處理方法─ 中,有一條『部分骨灰將安葬於本校大捨堂』,就是這個入龕儀式。儀式結束後家屬隨時都可以過來祭拜追思,有不少人在之後過來會在位子四周放親人喜歡的小東西或遺物,我是只要工作有到花蓮就一定會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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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房子屋頂可以打開裡面有放幾片骨灰,入龕儀式在大堂將骨灰放入後就由家屬端著走到隔壁棟入龕。有點像放骨灰罈的地方,不過這裡美麗多了,自然光也能透進來,每一層都有一尊地藏王菩薩也有放經。

在這段路上有發生一件小趣事。

要走到隔壁棟時天氣已經放晴了,一走出去突然就聽到後面有人在喊:雨傘~雨傘~。我們愣了一下繼續往前走,然後低頭說:爸爸,這是最後一次曬曬太陽看看外面的世界囉。

我只能說,我們家還真是沒罣礙呀!(話說從火化後大家一路端回來,在外面走來走去的怎麼沒人有感覺,因為天氣不好雲層厚嗎?)

 

到這裡,在花蓮的部分就結束了,我們家就帶著骨灰回台北要接著植葬的部分。

 

植葬 儀式的討論 ...

父親決定的喪禮在我們身邊還都沒有任何人這麼做過,只有人建議我們可以花葬,因為他朋友是這麼做的。不過,無論是推薦還是上網找資料,資料時在不齊,這也就是為什麼去陽明山臻善園場勘會後製成影片放YouTube了,也是因此才會寫這一大篇。

我們希望是用佛教的儀式,所以有請葬儀社協助,主要是我們也不知道去哪裡請師父念經帶儀式。還有在網路上看到可以每人執一培土或灑花之類,覺得這樣也不錯,我媽倒是要求有包白包的一定要回送毛巾。然後,比較特別的是,在收拾父親的東西時發現他以前參加押花社剩了好多材料,以前他們還去展覽過的。所以我們臨時決定要拿這些材料做一些小謝卡,送給所有曾協助過的還有來參加葬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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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籌備的差不多時發生了問題,就在到陽明山場勘過後不久,原本說要幫忙協助的親戚突然全都有事不能來,這都是母親這邊的親戚,在搞清楚植葬是什麼情況之後長輩們不能接受,所以就阻止晚輩來幫忙。然後還請阿姨,我媽的一位姊姊來跟他遊說,希望他不要這麼做。還好,我們都推給我爸了。而我媽正在傷腦筋人手時,突然想到一位他們慈濟的朋友,打電話詢問後,他就詢問了我們這一區的慈濟人,許多認識我爸媽的人都來協助了。

 

植葬 當天...

我們家屬提早半小時到,要去辦公室繳資料和選位子,其他來參加的人則是到陽明山臻善園中間的涼亭集合。我們把父親的骨灰放置在平台,還有供奉的鮮花素果,大家圍繞著這個地方由師父帶領念經。唸完經後就由師父帶領走向植葬的那一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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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圍繞著這一區後,就先由一位帶父親進慈濟的師伯致詞,這是父親生前指定的,聽說為了要致詞師伯壓力很大寫了好幾天。接下來由慈濟人帶領唱誦法號下由長子我弟將骨灰放入,然後讓工作人員埋好骨灰後,現場來參加的人再依序在埋骨灰的地方獻一朵花,獻完花走下來的人再由我發小謝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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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儀式約莫二小時左右完成。

要植葬的骨灰需要再另外去磨粉,因為我們有大體捐贈所以在花蓮火化時就已經有進行這一段。另外,植葬還是有一些獎勵金我們還是捐了。在回程的路上,負責載送我們的師伯還特別跟我們說說感謝以前父親的協助,今天許多來幫忙的人都是曾經有被父親幫忙過的。

『人們總會在需要的時候得到比以為的更多的回饋,只要你願意心存善念,在別人有需要的時候伸一把手。』

 

另一股反對的勢力在現在出現...

父親這一邊的親戚有很多人無法接受我們又 大體捐贈 又 植葬 的。最明顯的表現是連喪禮都沒出現,好在他們都是在中南部我們不太常會遇到,不過,喪禮過後來我們家一進門,屁股一碰到椅子就質問把我爸捐出去是誰的意思?當然是我爸的意思。有了這個經驗,後面一年有家族聚會就會有人陪我媽出席,以前我們家小孩從來都不跟的。主要是怕我媽遇到比較強烈的口氣就不會回而引起親戚的誤會。

 

大體捐贈 和 植葬 還有什麼好處...

這樣的過程適合宗教信仰不重的家庭。我們家還是有祖先牌位的,不過,因為父母是正統佛教的關係,我們沒在過鬼月,也沒有什麼重要節慶要顧。只有每月初一十五要拜鮮花素果,和過年跟阿罵加父親忌日要拜素菜拜經。沒有什麼禁忌要顧也就沒有罣礙。

父親的去世對我們家的打擊是很大的。決定 大體捐贈 和 植葬 對我們最大的好處是沒有那麼多深刻的情緒,即使到現在還是得邊流淚邊寫,不過哀傷比較少懷念比較多,對失去親人的痛苦也復原比較快。

有家人過世還有許多的機關資料證件要跑的,少了繁瑣的喪禮也減少了許多要勞心勞力的。

這一整個過程我們有花到錢的部分是:也要去花蓮的親戚我們要負責車票 (沒有規定,是我媽覺得應該) ,植葬結束後有辦白桌請有來的親戚和幫忙的工作人員,葬儀社和念經的師父還有毛巾。其實若所有的輔助金或獎勵金要付這些一定還會有剩很多,所以這樣的喪禮還真的沒有金錢上的負擔。

經過這次之後,有很多位父母親的朋友都覺得我們辦這樣的喪禮簡單隆重肅穆,又可以減輕後輩的負擔,紛紛把已經買好的塔位賣掉希望將來改成植葬。有簽器捐的人也心動想簽大體捐贈了,包括我媽,他雖然能接受器捐但對大體捐贈還是有罣礙的,這次親身經歷了這個過程他說他也心動了。

 

掃墓祭拜

由於有部分骨灰是安放於花蓮慈濟大學,所以我們也是會過來祭拜的。目前因為疫情的關係,校園沒有完全開放,可以跟門口警衛室說是要來掃墓然後換證件(身分證或健保卡)就能進入。需要注意的是,學校開放到下午5:30,不會趕人可是不要太晚。

換了大樓的門卡後要到正門的正後方刷卡進入。交通方面若是搭火車,可以到後站搭到慈濟醫院的接駁車,從慈濟醫院走過去不會太遠。

每年的公祭─追思會

之後每年都會收到邀請函,就像是每年清明節家族公祭那樣,只是用音樂會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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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年,我在當主管的日子─蔡沛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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